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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书记衍生】牢狱之灾 4 (程李,李爹爹年轻时候入狱梗)

【双书记衍生】牢狱之灾 1

【双书记衍生】牢狱之灾 2

【双书记衍生】牢狱之灾 3


这篇文以后就是纯自娱自乐,真的自娱自乐orzzzzz @丸子 

 @乔家大院少一人 喂你一口,good good study,day day up!


4、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李玉堂在监牢里病了三天,昏昏沉沉只是睡不醒,偶尔稍稍恢复一点神志,也只是皱着眉头艰难地吞咽喉结——程士高抚摸着他大汗淋漓的额头,攥着他的手:他的四肢是冰凉的,脸上跟额头上却滚烫,稍稍有一丝气息不顺,便咳得厉害,好像从昏睡中都能够咳醒。

那个先前给他看病的大夫又来了,他冷着一张脸看也不看程士高。

“他病的严重吗?”程士高追着大夫问道。

老大夫拉开李玉堂的领口给他散热气,不出意外地看到程士高留在李玉堂脖子上的吻痕,当即把脸拉得老长:“我说你还是不是人——他都病成这样,你还……还摁着他做这种事,你非得把他折腾死才算称心!”

“我没有——”程士高难得愁眉苦脸地辩解,但他没敢说出前一天晚上的实情。

他虽然嘴上说着不再为难李玉堂,但程士高内心深处却并不想两个人就此分别——老大夫要是知道他那天晚上强迫过李玉堂,非得把俩人的牢房分开不可。程士高看一眼那个昏沉沉睡着的人,忍气吞声地跟大夫说:“您还是把他留在我这儿,至少我能多少照料照料他——”

“那你就好好照顾,别总想那些乌七八糟的龌龊事情!”

程士高忙不迭点头答应。

隔了一会儿,他又问大夫:“我在二三年前见过李大少爷,他还时候身体还好啊,为什么这次再见,就好象弱不禁风?也没有那么明朗了——是不是这两年,李府府上过得不顺心?”

老大夫一瞪眼:“谁跟你说这是大少爷的。”

“啊?”

“你跟他连这种事——”老大夫气愤地指着自己的脖子,朝李玉堂的方向上努嘴,“这种事都做,你还没弄清楚这个人是谁?”

“他自己说的——”程士高怔愣愣地看向大夫。

老人打断他的话,然后一拍手:“他叫李玉堂,是李家的二少爷。大少爷早就走了,去海外了!”

×××  ××× ×××

×××  ×××

这个世界上,有的人说实话,有的人就会撒谎。

并非每个人说出的每句话都是真的,很多时候即使对方说的是真话,可听者用心,就偏偏要把这样的实话往自己臆测的道路上引,等发现事情不按照预想的方式进展,便会气急败坏,甚至埋怨起别人来。

 

老大夫走了之后,程士高蹲在李玉堂跟前仔仔细细地看他,借着摇曳黯淡的灯光,他注视着李玉堂痛苦得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程士高拿拇指轻轻抚摸了一下,睡梦中的李玉堂不知道是不是有所感应,也跟着抬起手,想要去捉程士高的手背——程士高把手拿开了,李玉堂就没有找到,他自己擦了擦汗,攥起拳头。

瘦瘦长长的指头紧紧攥着,跟随急切的呼吸越收越紧。

李玉堂张了张嘴,像是要说话。

程士高凑过去,听见李玉堂气若游丝一样地轻声恳求:“有没有冰,”李玉堂艰难地喘息着,每呼出一口气都像是烧灼的热浪,“我不能再烧了——你帮我找一点冰来。”

程士高没有出声。

李玉堂哀求得越发恳切,他甚至睁开眼睛,在毫无焦距的视线中寻找到程士高的胳膊,讨好一样地抚摸上去。

监牢里哪儿来的冰——

程士高把破烂地瓷碗放在窗户边,等瓷碗的温度冰凉起来以后再递到李玉堂手上,他离得近了一些,李玉堂亲昵地凑到程士高身侧,慢慢摩挲着蹭他——跟他自己的体温相比,程士高简直要凉爽太多。他把这个神志不清的病人摁回去,李玉堂蹙着眉尖儿侧开头,眼角流下泪水,“你别这么对我……求求你——”

那声音比喃喃自语高不了多少。

程士高想起那个晚上,李玉堂挣扎着不肯放松,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动作大概又给了他这种感觉,于是松开手。

李玉堂不再哀求,而是咬住牙齿把嘴唇抿得死紧,仿佛能够咬出血来;他模模糊糊地看了程士高一眼,拿手背捂住眼睛,肩膀微微颤抖。

 

求而不得,寝食难安。

——若是求而可得,李玉堂发着高烧在内心苦笑,自己哪有这样的好事。

他现在闭上眼睛,满脑子全是程士高瞧着自己的目光,那样深情又那样蛮横不讲道理,李玉堂表面上恼怒,内心却很喜欢,他总想让程士高的视线再多看一看自己,所以他费尽心思地挑逗对方,把那样的视线往自己身上引。

要是他有能力把程士高的目光一直留在身边,那该有多好。

可惜不行。

程士高最终还是会爱上其他人,而等他再找到其他人的时候,自己在他眼里就又变成一个毫不相干的过客——那道目光再也回不来了——他再也要不到了。

 

李玉堂一连烧了三天,烧到第四天情况终于有所好转,他张开双眼,看见程士高靠着铁栏杆坐在地上。对方的表情隐藏在阴影底下,跟他隔着大半个牢房,未见得有多和善可亲。如果换成平时,看见他清醒,程士高肯定会上来嘘寒问暖,至少不会像这样冷着一张脸不理他。

在他昏睡不醒的时候,老大夫对程士高说的话,李玉堂一句也没听到。他隐约感到这个程士高有什么不对劲,但他说不上缘由。

“你真的在码头上见过我?”程士高阴沉地盯着他问道。

“见过——”

“什么时候见过?”程士高不依不饶地追着问。

李玉堂艰难地吞咽了一下——高烧让他嗓子里冒烟,但他还是故作沉稳地看向程士高:“到底怎么了——”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程士高硬邦邦地打断:“李玉堂是谁?”

 

在程士高咄咄逼人的追问下,这个再难辩解的病人微微颤抖了一下,抿住了嘴,他越过程士高的肩看向那条漆黑的走廊,像是视死如归。程士高看着他,想到这人骗了自己这么长时间,忍不住就觉得心浮气躁——李玉堂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把他当成了李家的大少爷,还不肯跟他说实话,为什么?不就是因为看程士高喜欢他哥哥。

程士高还攥着那个破瓷碗,他恼火地把碗扔到墙上,发出一阵可怖的大响——牢头在远处似乎嘟哝了一声,然后大声警告他们安静,程士高懒得理他——李玉堂也像是被这声巨响震得打了个冷战,但是很快稳住,他看上去还像当初见面时那样,高挑消瘦,紧紧抿着嘴不肯出声,仿佛故意挑战程士高的底线。

然而,不管他是不是刻意的,李玉堂都把情绪完好无损地隐藏回去。

程士高忍不住有点儿丧气:他忽然明白过来那天晚上是怎么回事——或者说自以为看清楚了——李玉堂对待他的感情,就跟李玉堂隐瞒自己的身份如出一辙,只不过是为了在监牢里寻找到一个依靠,一个像程士高这样的依靠。

 

什么都是假的,就连他忍不住流出的那点喜爱都是假的。

而程士高居然还真为了他那副样子心软。

 

李玉堂看他发这么大的火,稍稍低了低头:“你是不是……特别失望?”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么苦涩,更不知道自己的嗓音有多沙哑,“发现我不是他,自己爱错了人——”

程士高想起他们在监牢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想起自己那时候是多么的欣喜若狂、洋洋得意地抱着对方,如同多年的心愿终于变成了真的。他看着李玉堂,看李玉堂拿手掌撑着地面像是要站起身,因为生病的缘故,他消瘦得更快,肩胛骨都在这个动作里凸显了出来。

李玉堂支撑了一下,很快顿住,大约是头昏。

程士高也没有走过去,只是这样远远看着——此时此刻,他内心其实紧绷着,焦灼地上下跳动,恨不得把人再搂进怀抱里——但只要一想到李玉堂骗他,明明知道自己那么喜欢却还是利用他的感情,程士高就忍耐着坐在原地不动。

李玉堂低着头轻轻喘息,他看着自己的手笑起来:“你是不是——只肯对我大哥一个人好?”

说完,他抬起头,牢房里的灯光照亮了他的面孔,李玉堂看上去虚弱而平静——他的虚弱货真价实,毕竟那一场大病烧了几天,他到现在额头都还是滚烫的,但他的平静却是假的,那双温润的、湿漉漉的眼睛看向程士高,一瞬间有一种汹涌澎湃的悲哀和绝望在里面,混杂着彻彻底底的愤怒,让李玉堂看上去像是变了个人。

但很快,那样的情绪就消失了,他低下头,咬了咬牙,勉强从地上站起身。

 

程士高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他摇摇晃晃地拖着身体走到牢房门口。

“府台大人呢,”李玉堂攥住一根造得坚实的铁条,朝走廊里喊了一声,等待着牢头出现。

程士高终于忍耐不住伸手去拉他。李玉堂没有理会,像个沉默的梦游者那样往旁边让了让,躲避开程士高的手——程士高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抓住李玉堂的手臂,把他拉到自己怀里,拉得李玉堂一个踉跄。

”松手——“李玉堂嘴角抽搐着,也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哭,他挣动了一会儿,忽然在程士高怀抱里咬紧牙关,带着酣畅淋漓的愤恨与憎恶,一字一句地大吼,“你这么不耐烦看见我……让我死在外面不是更好!你管我干什么!”

 

他那层平静的面具终于被撕开一道裂缝,藏在背后、充沛丰盈的感情瞬间流淌而出,他是怒火中烧,同时又感到哭笑不得,感觉自己的整个人生都在短暂的几天时间里崩塌瓦解。他想象过跟程士高分开后的样子,无论是音讯全无还是形同陌路,他都可以咬牙忍耐下来,也许程士高很快就会再爱上其他人,但他就是没有想到过这人竟然一开口就是兴师问罪,好像他是从他大哥手里把人骗来的:“你喜欢我大哥……你连他长得是什么样子都分辨不出来!还埋怨我骗你——你好好看看我,我到底哪个地方像他!”

压抑了将近三十年的痛苦,在这一瞬间全爆发出来,他瞪着程士高,那双眼睛里闪烁的光更加锐利了,带着一种游移不定的愤恨,像是垂死挣扎的烛火。

程士高攥住他的一只手。李玉堂的手虽然修长有力,但他此刻发着烧,怎么看都显得又细弱又无助——他手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那是他代替他大哥忍受的磨难。

李玉堂怎么也没想到,原来他代人受过,不仅仅是皮肉外伤——就连程士高的爱都不是给他的。

他还深陷在无法回应的痛苦中不得解脱,谁知道程士高却开始变着法地告诉他:我爱的人不是你,我的爱也不是给你准备的。

李玉堂再一次试图把手拽回来,但他仍旧失败了;他声音嘶哑粗砺,吐出的气息烧灼滚烫,他怨恨地盯着程士高,“我是病死,还是给外面的人打死,对你来说有多少区别——总之不会是死在你这里,你也不用看见我——满意吗?”

程士高看着他,握着他的手腕,看他高挑又瘦削的身体,看着他强悍又脆弱的灵魂——多么不可思议的说法,这个存在于西方人字典中的词汇,此刻却突然被程士高看到了,透过那双再也无法掩藏住感情的眼睛,他忽而看到了那个饱受折磨的、无依无靠的灵魂。

那个灵魂在此前与此后都从未被人窥见过,李玉堂埋藏得太深,终于不见天日。

但程士高看见了,就在这惊鸿一瞥中,他忽然生出一股愿望,他想要结束这样的苦难。他发誓,他要用一切可能让李玉堂不用再过这种日子——程士高抓住他的手更牢靠的固定在自己怀抱里,然后抑制不住地低下头,去亲吻李玉堂渗出冷汗的额头和鼻梁,再往下寻找到李玉堂的嘴角,他亲在李玉堂嘴上,像是要安抚他那样轻轻吻他。

 

在刚才的动怒中,李玉堂的感情防线就已经土崩瓦解,他在程士高的亲吻里挣扎了一下,却没能挣扎出来,他向后躲闪,只不过是欲擒故纵。程士高伸出舌尖去撬开李玉堂抿紧的嘴,当他寻找到那道关卡——李玉堂猛地侧开脸,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捂住了嘴:“我的肺里生着病,别在这时候亲我——”

程士高稍稍退开一些距离,有那么一会儿,他就只是看着李玉堂,看着他微微颤抖地呼吸,痛苦地扭着脸——这么多天的愤怒与不平,这么多天的揣揣不安,现在全部都得到了一丝安慰——

那样静水流深的感情原来一直都在。

他看着李玉堂急促地喘息着,在自己怀抱里咳得弯下腰,程士高猛地一把把他抱了起来——入手比刚刚入狱的时候还要轻,原本李玉堂就像是几根铁丝拧出来的,这几天生病,他又瘦下去不少。程士高小心翼翼地抱着他,把他放在稍稍柔软一些的稻草堆上——李玉堂额头上全是挣扎出的冷汗,程士高伸出一只手帮他擦了擦,又给他解开领口。

李玉堂攥住他的手掌,不住声地呛咳,越咳越急迫。

——他到底还是担心这个,程士高心里有些不忿,这人怎么把自己想象得那么可恶,在他面前半点儿防卫也不肯放松。有时候监牢里闷气,李玉堂也严密地系着扣子;稍微亲昵亲昵,李玉堂很快就警醒地跟他隔开一小段距离。

但事实上,程士高哪儿知道李玉堂有多喜欢他,只是不肯表现出来。

 

在码头上的那段日子,程士高从未真正靠近过那个李家大公子,只模糊地记得对方相貌,所以李玉堂才一入狱,他觉得相像,再加上李玉堂也姓李,他自然而然地就把李玉堂当成了那位大少爷。他是气恼的,但并没有真的感到失望,恰恰相反,他甚至生出一丝好奇,想要多了解了解李玉堂——李玉堂再年轻些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人,跟他哥哥像不像?他说自己还有个弟弟,那大概是老三,李玉堂说话时总是温柔的,不会把语调抬得多高,也不会多么兴奋,仿佛一切顺其自然。

他还不到三十岁,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富商少爷,已经如此沉稳——李玉堂是一直如此,还是被教导成这副模样?程士高看他刚刚歇斯底里了一阵,隐约觉得这人内心必定压抑了太久。

李玉堂曾经问过:你们是不是都认为李家的大少爷,是最厉害的那个。

那时候程士高也跟所有人一样,理所当然觉得这是废话,李家一般的产业都是那位大公子置办下来的,但是,同样的话,李玉堂从小听到现在,听得令人难过。

就连想一想都觉得难以忍受。程士高伸出手帮李玉堂把领口放松一些,他感觉到李玉堂攥着自己的手掌立刻收紧了——

“我不干什么,”程士高拍拍他的手背,稍稍低下头凑到李玉堂耳边,“感觉还那么烧吗?我再去让牢头叫大夫来吧?”

李玉堂摇摇头,跟着又点了点头,他紧紧闭着双眼在程士高身下辗转反侧——他俩距离挨得很近,近到呼吸相闻肌肤相亲,只是隔着那么一层薄薄的布料,李玉堂难过地弓起身体,差不多严丝合缝地贴在程士高身上磨蹭。程士高把他摁回去,他就抓握住程士高的手放在自己身上——抓了一会儿之后再把人推开。他身上是烫的,只有手指冰凉,老大夫说他气血不畅,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他去推程士高,程士高反而攥住他的手指,继而与他十指扣紧,侧躺到李玉堂身边,抱着人熨帖李玉堂的后背。

“你以前真的见过我?”程士高没话找话,他给李玉堂引逗的一次又一次兴致高涨,这会儿就连抱一抱他,程士高都能硬起来。他把脸埋在李玉堂颈后,拿鼻尖蹭开那根碍事的辫子,贴在李玉堂的肌肤上,张开嘴一点点虚空地咬那节微微凸出的脊椎骨。

他感到李玉堂又点了点头。

程士高惊奇地抬着眼睛:“我怎么没有印象?”

“那时候……我大哥在旁边,所以你记得不深。”李玉堂顾忌程士高的感受,所以只说他记得不深,而不说程士高压根儿没注意到自己。

 

程士高把李玉堂的手拉过肩头,然后探着一点身体往那只手上哈气。李玉堂的手指生的很好看,细细长长看上去就像是个正经人家少爷的手,那双手能写会算,搞不好还会一点别的东西——程士高拿嘴唇去碰他的指尖,李玉堂像是被惊吓到一样攥起手。

程士高就再把他的手掌掰开,亲吻在他手心,笑着跟李玉堂说:“要是早知道你跟在你大哥旁边,那会儿在码头上,我就应该多看看你——也省得到现在这会儿,总是感觉看不够。”

李玉堂没有出声,程士高的吻再落到他颈侧时,李玉堂也没有再躲,只是紧绷着微微发颤。

程士高再把他翻过来,不出意外地看见那双闭紧的眼角上湿漉漉的沾着泪水:“你这是干嘛啊,”程士高假意抱怨,“我又没把你怎么样——”

李玉堂听他低声嘟哝,忍不住笑起来,睁开眼睛拿手背擦了一下,“府台大人去我家拿人的时候,我还不想来;现在这会,我居然不想走了——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胡说八道,”程士高皱起眉头,“外面的世界多好,有吃有穿,你也不用忍饥挨饿,更加不会得这场大病。”

“我不是说这个——”

程士高拉起李玉堂的手跟他算账,“你数数看,你总共烧了多少天,大夫来了几次?你生病这段日子,又吃过几顿饭?”

李玉堂叹了口气:“我吃不下。”

“你吃不下更让人着急。”

李玉堂笑了,他连眼睛都是亮的,“那就辛苦你,勉强多喂我吃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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