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书记衍生] 董蔡的夫夫生活 （长生门番外，一发完）
【双书记衍生|程李|董蔡】《长生门》（第一部完结，重生，民国）
【双书记衍生|程李|董蔡】《长生门 II》（完结，抗战，民国）
【好久好久没有爬上来更新过了
【第三部不知不觉可能攒了有快七万，我也没想到这个圈子里，上次买书居然能有这么多小伙伴。。【当然跟热圈肯定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就连隔壁也比不过。。【不过还是很开心！！！
李义兴原本是一个打算盘的帐房先生，阴差阳错，被董建昌收到粤军第一师里当了参谋长——要李义兴来说，大概是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所以才会被拉到这么个破地方呆着。虽然有吃有穿，每个月发的军饷足够一个三口之家吃上半年，但是心累啊。特别是当他一大早就看见董建昌拉着个脸出现在师部的时候，李义兴一拍脑门，大声哀叹自己的不幸。
董建昌没理他，董建昌在琢磨该怎么把早上吃的亏找补回去。李义兴好言好语的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又吵架啦，”他说：“这次是为了什么啊？”
其实说句老实话，李义兴一点儿都不想知道他俩到底是因为什么。
在李义兴看来，这两口子吵架的理由往往都能让他把白眼儿翻到天上去。然而，为了一大屋子人的生命安全着想，他还是拿出十二万分的耐心，毕恭毕敬的等着他们军长搭腔。
董建昌还是没有搭腔，喝了一口水，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抽起了烟斗。李义兴给他放下水杯，刚一转身，就听见后面咣当一声巨响——董建昌踹翻了离他最近的一张凳子。
——这年月买凳子是不是不要钱？
李义兴火冒三丈的注视着董建昌，他叉起腰，张口准备骂人。而董建昌则就着这个破凳子，好整以暇的换了个坐姿，把两只脚都踩在了凳子腿上，惬意的闭上眼睛，谁都不看。
毛病——
李义兴愤恨恨的咬牙切齿，心想，活该，就该让蔡英豪治治你这身毛病——窝里横，横什么横！你那么大能耐，咋不敢回家踹蔡师长呢？你那么大能耐，也就敢在师部踹两脚凳子腿——好端端一条凳子，招你了还是惹你了。
他想起就在年前他们跟友军bu队配合打定窑，而那一次，蔡英豪作为桂军代表就在董建昌边上扎寨。定窑始终打不下来，董建昌心里头不舒服，他看张廷方不顺眼，连带着看一屋子桂系的参谋也不顺眼。蔡英豪作为328师的师长，这屋参谋都是他的人——开始的时候，蔡英豪还能安慰他两句；再后来，董建昌身上那个隐藏的旧军阀气质慢慢浮出水面，他忽然把手上指点地图用的教鞭一折，跟着抡起手就准备往下抽。蔡英豪一步拦到董建昌跟前，猛地把教鞭夺了下来，用力扔到了作战地图的另外一端。
董建昌好像没预料到这个，空着手还有点儿发愣。
蔡师长不肯再低三下四的哄他，绷紧了一张面孔，声色俱厉的训他：“没完了？你冲谁抡鞭子呢。”
李义兴当时心想：坏了，以前无论是在陆军学校，还是江西剿匪，蔡英豪几乎从来不敢这么跟董建昌争执——毕竟吵完架，蔡英豪没那个本事哄人啊。他打了个激灵，赶紧走过去准备劝架，谁知他脚步还没迈开，看见蔡英豪拉住董建昌的手臂，安抚一匹野兽那样抚摸着董建昌的后背，“你急什么，我跟我的人这不是都想办法呢嘛，过来，跟我再看看——”
李义兴瞪大了眼睛。
蔡英豪回过头，朝他曾经的教导处主任李义兴递了眼色，示意李义兴把东西捡起来。跟着把董建昌拽到作战地图旁边，继续跟他盘算这场仗应该怎么继续打。不管是他的动作还是他的神态，都显得再自然不过，仿佛像这样哄董建昌，是他一直以来的拿手本事。
而董建昌则恼怒地瞪着蔡英豪——蔡英豪跟他叙述地图上的情景，并不在意董建昌目光中的怒火，他用手臂把那个死里逃生的参谋往自己背后拢了拢。
“老董，我也着急，”他说，“别生气了，啊？我们一起研究。”
董建昌不愿跟他一起研究，蔡英豪就极有耐心的瞪着他，直到董建昌被他瞪到浑身不自在，不得不屈从为之。
两个人攻守易势，现在，董建昌变成了听话的那个。
李义兴的眼睛简直瞪得不能更大——这人真的还是蔡英豪？他眼看着董建昌没能打到人，也没能发泄掉怒火，不仅让蔡英豪给训得一愣一愣的，事后还被连哄带骗，整得完全没脾气。当然，李义兴不知道程士高以前就是这么被李玉堂顺毛安抚的，他只觉得蔡英豪这小子深藏不露，手段拿捏得相当了得。
也就是从那以后，蔡英豪就变成了他们粤军内部，私底下救命的“驯兽师”。
董建昌的怒火烧得再旺，等烧到了蔡英豪这里，都得乖乖偃旗息鼓。
当然，董建昌跟蔡英豪也吵。李玉堂原本就是个急性子，他上辈子被读过的书留过的洋压着，又被家里的一家老小牵连着，所以看上去似乎是个格外温和的人。但事实上，家里从使唤丫头再到老丁，谁都见过他最不耐烦的时候——也同样吓人。
这辈子蔡英豪无拘无束，他的脾气就像脱缰的野马，再也没有束缚。程士高跟他找茬，他也不肯吃亏——有时候他们这一对儿夫夫关起门来吵架，吵架的内容不仅无聊透顶，而且幼稚的可笑。每次早上俩人吵了架，董建昌就冷着一张脸来师部，要么就是逮着谁训谁，要么就是谁都不搭理。
李义兴不愿意给这两口子劝架——毕竟人家夫夫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外人一掺和，就难免落得里外不是人。
可李义兴也不想每次都当炮灰。
幸好董建昌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还没等到中午，这人已经忘了早上跟蔡英豪吵架的内容。都说大动肝火的人容易饿，他也不例外。距离饭点儿还有两个多小时，董建昌悄悄在作战室里寻找了一圈，没发现蔡英豪的踪影。于是，他又有点儿不太高兴。
“你们师长去哪了？”他假装漫不经心的问一个328师的参谋，“一上午没看见他——他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参谋思索了一下，规规矩矩的回答董建昌：“应该是去南兵营了吧？陈司令今天从南京过来，师长大概要去汇报情况——”
董建昌看向他，这个参谋一脑门冷汗，搜肠刮肚的回想粤军有没有跟陈诚再结仇怨——他们师长不在旁边，他可千万别在这时候说错话，不然他们师长压根儿来不及救他。
因为蔡英豪的缘故，董建昌对待桂系的态度大有好转，特别是上海会战之后，他们在董建昌这里工作，虽然时不时还有种后娘养出来的错觉；但董建昌赞赏他们死守吴淞口的勇气，因此好过了很多——说来说去，这也要感激蔡英豪。是蔡英豪带着他们死守，没有像张廷方那样企图临阵脱逃，因此才被人高看了许多。
这不，连他们师长，跟董建昌说话的时候，都硬气了不少。这群小参谋哪里知道：原本程士高这个上海人就有点儿妻管严，怕老婆。
又过了一段时间，董建昌实在是饿了，他想把蔡英豪找回来一起吃饭。
陈诚以前在他手下服务，因此即使陈诚混到了跟自己同样的高度，董建昌依旧不会像蔡英豪那样对这人服帖。谁让他的下属，遍及整个国民革命军的队伍，现在一个个，全都带“长”呢？董建昌左等右等都没能等到人，他暗自琢磨起内部通讯，打公物私用的主意。然而粤军参谋长李义兴不同意，他们与广东行营通话要越过至少三个接线员，动用两套以上的密码本，再加机器运转，人力输出——就为了叫蔡英豪回家吃饭，这件事要是传到南京，保证会有不少人说他们粤军财大气粗，又要开始新一轮“打土豪分田地”了。
上次南京管他们借款，就是打着这个旗号赖账的。李义兴这个帐房先生出身的参谋长，看着军费开支，就像看着自己家地头的粮库，内心滴血，目眦欲裂。
终于在董建昌即将饿死以前，蔡英豪回来了。
他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在一楼的大厅，先跟传达处室要了一杯水，然后又去了一趟情报办公室拿文件，最后钻进一楼走廊上最靠里的一间会议室，打开台灯，去书架子上翻找东西——董建昌听说他从陈诚那里回来了，等不及蔡英豪报告，自己走下楼接人。蔡英豪瞄着文件，喝着水从他跟前走过，没看到董建昌。于是董建昌跟着他，跟进门，在蔡英豪打开台灯的时候，关门落锁。
蔡英豪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回过头——董建昌就站在他背后，一条手臂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则去拿蔡英豪的水杯。
蔡英豪沉下脸：“你在师部关门干什么？”
董建昌原本已经忘了早上吵架这回事，蔡英豪一绷紧面孔，他忽然想起来早些时候他俩好像吵过一架，蔡英豪也是这副神态。
董建昌想了想反问他：“你大白天不开窗帘，开灯干什么？”
蔡英豪脸色不善，仿佛没有要和解的意思，他绕开董建昌，绕到书桌背后，然后又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开始读他拿来的文件——董建昌站在书桌对面，伸手去拿蔡英豪的东西；蔡英豪猛地把手往回一收，然后倒扣着放在旁边。董建昌看着他，他交叠起手指，把胳膊肘放在桌子上，前探着一点身体，眯起眼睛，咄咄逼人的注视董建昌的眼睛。
有那么一瞬间，他们俩谁也不开口说话，董建昌叹了口气，在蔡英豪对面拉开一把椅子。
屋内昏黑一片，只有书桌上这盏台灯发着明亮的光，就在那个瞬间，蔡英豪像极了曾经的商会会长，轮廓深刻而又鲜明，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随着董建昌的动作，目光收得更紧。
他俩隔着一张书桌，董建昌拿手撑住膝盖，支着桌子，朝那沓被扣下的文件抬了抬下巴，意思是询问那上面写的什么？
蔡英豪伸出细细长长的指头，一把扣住那叠纸张，他拒绝的也很明显：让董建昌少打探桂系自己队伍的事情。自从李玉堂回来之后，蔡英豪虽然还顺着董建昌，但很多时候，他还是显露出了自我意识——不是说他要背着董建昌搞小动作，李玉堂不可能对董建昌生出背叛的念头，以前没有，现在更加不会有。然而桂粤两派关系微妙，很多文章在对方看来，就会生出不一样的误解。
他会坐在粤军的师部，可不是出自张廷方的安排，他是真心实意的不想两方再出什么争端；特别是有了上一次在江西软禁董建昌的教训，蔡英豪——或者说李玉堂，更加小心谨慎。
当然，他绝对不会加害董建昌，但他有他的想法，不会对董建昌言听计从。
蔡英豪跟董建昌对峙着坐了两分钟，终于，蔡英豪伸手拢住一只空茶杯，递到董建昌面前：“去给我再倒点儿水，”他朝门口偏了一下脑袋，董建昌拿过水杯，从座位上起身离开，蔡英豪重新拿起文件阅读——而董建昌又转回来了——蔡英豪猛地抬起头，严厉的瞪着董建昌，一啧舌头。
董建昌终于放弃了追问，拿着杯子去给他们的蔡师长接热水。
蔡英豪就趁着这点功夫，一目十行的读完了文件，又仔细寻找了一遍字里行间隐藏的口吻，确定自己家内部没有再生事端，这才放下心。
其实绝大多数时候，蔡英豪还真的庆幸自己是白崇禧李宗仁的部下。他最不想看见背后捅人刀子的那些手段，往往桂系内部要折腾点儿什么幺蛾子，蔡英豪都是感到不齿的。李玉堂上辈子算计别人，结果把自己跟程士高都算进去了。他吃过这些苦头，因而也懂得利害；从某个方面上来说，董建昌是单纯的，或者说，董建昌愿意把人往单纯的地方上想。
中山舰事件之后，粤军独立团反叛，董建昌就因为太过相信他自己带出来的兵，不相信他一手带出来的兵真会背叛他，结果险些被人连锅端了。
蔡英豪在李宗仁手下，不仅仅帮他盯着粤军外部的不利因素，也时刻关注着粤军内部不安分的声音。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很多东西是处在董建昌这个位置上的人，所料想不到的。
因此，今天一早，当董建昌又说起他俩分属不同阵营的时候，蔡英豪马上回绝了董建昌要调他来第四军的提议。他是这样想的：他想自己在反对董建昌最起劲的队伍里，就像是一颗钉子，楔在敌人的正中央。有他在，这支队伍就不会掀起多大的风浪——看看他带来的这群兵，不是都已经发现了董建昌好的一面了吗？当有其他人再在桂系内部找粤军茬的时候，他们甚至都能自发自动的维护董建昌。
像在江西时候的兵变，不会再次出现。
可是蔡英豪大概是把话说重了，他能感觉到董建昌今早离开前带着一股火气——其实他俩住在一起，又都要去粤军师部，明明顺路，但是董建昌没有等他。蔡英豪整理着军装和帽子，站在他们家门口的台阶上，眯起眼睛看了看头顶的日光，心里哼了一声，心想董建昌不等他正好——今天陈诚来了，他要去南兵营，还省得要在路上继续跟董建昌争论。
董建昌把水端回来的时候，蔡英豪已经收好了文件。应付陈诚是一项累人的活，他背靠在座位椅背上，闭合住眼睛假寐，等着董建昌回来。
房间的大门轻轻响了一声，董建昌走进门，把水放在蔡英豪面前的桌子上，他弯下腰观察蔡英豪的神情。蔡英豪闭着眼睛，伸出手，准确的摸索到茶水的水杯，他端起水杯，捧在手心里。董建昌叹了口气，捏住他的肩胛，一下一下的帮他揉按——力道不太轻也不太重，刚刚好足够蔡英豪享受。蔡英豪魇足的深深吸气，在座位上动来动去，寻找一个更加舒适的位置。
董建昌的手掌顺着他的肩膀，抚摸到他的手臂，再向上揉按到蔡英豪的胸口——从这个位置，董建昌把手钻到蔡英豪的衣服里。蔡英豪皱起眉尖，又啧了啧舌头。
“嗯？”董建昌明知故问，靠得离他更近了一些——看着蔡英豪脸上慢慢泛上红晕，董建昌揉揉他的头顶——这是一个绝佳的高度差，只要蔡英豪再往前靠近一点——
他俩这边还没亲热完，李义兴在师部大楼里已经忍不住了——要么说帐房先生，都是操心的命呢。他听说蔡英豪从陈诚那里回来了，就想提醒董建昌你可以准备开饭了；谁知道一扭头，董建昌早就没了人影。李义兴好心好意的在大楼里找他，找了一圈之后，有个通讯兵告诉李义兴：似乎看见董长官往一楼走廊里去了。
李义兴走到门口，难得敲了敲门——要是他不敲门，说不准能看见什么；但是——他敲了敲门，然后才把门打开——屋内光线暗淡，他看不清楚屋内的动静，只隐约感到自己似乎——仿佛是看到了一点什么不该看到的。
等他好不容易意识到跪着的那个是蔡英豪的时候，董建昌已经站直了身体，他拿一只手拽住蔡英豪的手臂，把人从地上拉起来。另一只手则毫无廉耻的系着裤子——完了，李义兴拍着脑门，悲愤的想，他这双眼睛算是瞎了——幸好，他的想象力还不至于太过丰富，没有脑补出具体的画面。可这也已经很明显了。
蔡英豪坐回到座位上，深深弓起后背，把脸侧到朝向另外一边。
董建昌把剩下的衣服整理好，坦然的问李义兴，“你找我？”
李义兴大张着嘴，好一阵才回过神，“我找你——我，”他犹豫再三，既不好说我看见蔡师长了就想要叫你一声没想到你俩已经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又不能说我不是找你我是自作孽不可活，最终，他木然的呢喃：“你刚才不是说你饿了，我想叫你跟蔡师长吃饭——”
董建昌简单的回了他一声，然后转头问蔡英豪：“你还饿吗？”
蔡英豪把手边能够到的物品扔出去，砸在董建昌身上。他拿手背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在书桌上撑着手肘，深深的弓起肩背，鼻尖几乎都碰到了桌面。他朝李义兴摆摆手——董建昌揉着手臂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跟李义兴说：“你们吃吧，不用管我俩了。”
李义兴马上点头，恨不得立刻飞走。
“李主任！”蔡英豪在背后叫住他——蔡英豪还支着手，那张脸上红得要命，眼睛里也闪着一层光，刚才他难受得不轻，眼眶跟鼻尖都泛红，“你们……等会——等会儿给我留一点吧——”
说完他再次弓起了后背。
李义兴下意识的想问蔡英豪：为什么不现在跟他一起去吃，为什么还要再等一会儿？他掂量了掂量，最终还是咬住了自己的舌头。果然，董建昌在他背后关上门，李义兴还没走出那间会议室的范围，就听见里面蔡英豪半是恼火半是反抗不过，用沙哑的嗓音骂人：“滚……我不在这做——”
——完了，他们的会议室大概不能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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