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意盎然

良知出走,逻辑辞世

【双书记衍生|程李|董蔡】《长生门》(2,重生,民国)

【依旧送给 @乔家大院少一人 ,顺便 @丸子 


【双书记衍生|程李|董蔡】《长生门》(1,重生,民国)


『二』

如果这世界上的人都有了前世的记忆,那这世界该变成什么样?当然,前提是真的有前世今生这么回事。董建昌生长生活的地方是两广交界处的偏远小山庄,十二岁以前他都过着与大ge命风马牛不相及的日子:刚刚读到私塾,那一年朝廷就没了。董建昌的母亲按照他舅舅的意愿,送他去读中西合办的洋学校。那所学校在广州,董建昌刚到广州立刻就生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仿佛他曾经长久的在这里生活过。那时候他坐在马车上,看着周围鳞次栉比的洋楼和西关大道,怔愣愣地对他舅舅说:“不是往这个方向去的。要往那边——”

马车夫顺着他手指的方位投去一瞥,“那条路只通一户,广州十三行商会会长李玉堂的府上。”

董建昌的舅舅看了一眼怀表,马上否决了他这项游玩的提议。再后来,董建昌无数次经过那条街,每每看见都想要往里面走一走,可每次都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紧急状况而无法成行。

 

建国第一师打回广州城后,李府多年无人打理,也自然而然的收归“公”有。他踏上青石台阶,推开那扇总是紧紧闭合住的大门时,董建昌惊奇的那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感到心跳加速,或者气血上涌。他竟然感到内心升起一股独特的平静,宛如游子终于归家,多年漂泊在外的灵魂终于靠近了港湾——莫名的,他生出一分感慨:他想他回家了——他终于回来了——尽管他始终说不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慨。

李府一家都在香港定居,广州老宅只余下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看护。小孩子哪有什么不舍的情结?粤军说要收缴,他就老老实实交出钥匙,打开一扇一扇的院门。

 

院子荒废久了,杂草丛生。只有一间像是书房又像是卧房的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看门的小孩告诉董建昌,李玉堂生前住在大帅府,程士高走后才搬回来住了一段时间。

“李老爷……李老爷身体一直不太好,他还活着的时候就住这儿——”小孩给他们指实木的睡床。

原本董建昌的一个手下正在翻床头书架上的书籍,听见小孩说李玉堂是病死在床上,赶忙把书扔出去老远,拍打着身体连说晦气。董建昌沉默地看了看他,手上拿着烟斗推开自己的手下,捡起书,擦干净上面沾的土,然后放回到原处。

“这里——”董建昌用手指着屋子中央一大片空地,“以前是不是还有一张长沙发?”

“对,对,”小孩忙不迭点头,惊讶地盯着董建昌:“长官你怎么知道?”

“我乱猜的,”董建昌跟他撒了个谎。

“以前这里是有一张,后来老爷身体生病,起居不方便,就把这屋里能搬的家具都搬出去了。”

 

原来他是生病,董建昌想。

“这么多年,香港就没有人回家来看看?”

“有的有的,阿四少爷夫人从那边回来看过几次,起先年年都来,老爷走了之后他们也就不常过来,不过我听说最近老太太也快不行了,他们在香港忙着张罗老太太的后事,顾不上这边。”

董建昌点点头,又在屋里转了两圈,忽然看见桌子上摆放着一只方方正正的小木匣,外表镶着色彩斑斓的琉璃,拿金丝银丝细细缠绕着——这小盒子与简朴的起居室格格不入。董建昌好奇地打开,发现里头空无一物。他拿起来问小孩:“这是干什么的?”

小孩儿就着董建昌的手左右瞧瞧,也很困惑,“不知道……可能是装什么东西的吧?我看老爷以前总喜欢带着它,但是不打开——我也不知道里面以前装的是什么。”

 

董建昌拎着小盒子思索片刻,最终把它收进口袋。他挥挥手,示意下属锁上这间屋子,贴上封条,以后都不准别人再进。临出门前,董建昌站在门楣下最后一次打量它里面的格局和装饰——李玉堂就病死在这,生前光芒万丈,死后无人知晓,听来如同一段惊世传奇的故事最终落下帷幕,令人唏嘘不已。他关上大门,把所有东西都留在里面,转身走出了李府。

 

 

而那只被私自扣留的小盒子,董建昌则一直带在身边。说不上是什么原因,他看见这只小盒子,莫名觉得熟悉,闲着无聊的时候就总要拿出来翻一翻。他后来尝试过很多办法,想看看这个盒子是不是有什么未能解开的机关——然而没有,它普通的不能再普通,颜色艳俗的不能再艳俗。他依稀记得广州商会会长是个品味高雅,自视甚高的中年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这只色彩斑斓的小盒子的主人。

那个曾经负责照看李府的小孩子本名姓丁,是李府老管家的一个远方亲戚,董建昌看他脑子灵活变通,就收为己用,跟着队伍做了一名通讯兵,偶尔在师部还能看见他。军官学校一期招生的时候,董建昌安排在学校的传达室看大门,一晃三四年时间过去,他仍旧做他的老本行。

 

学校初出落成的时候,蒋先生跟汪主席都来看过。隔年民国zheng府正式在广州成立,统一各驻粤部队为国民ge命军,董建昌所辖的粤军第一师,也终于更名改成了国民革ming军第四军,他还做第四军军长,在广东当一方小诸侯,只是换了个称谓。

那天秋高气爽,风和日丽,小丁早早吃过饭,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学校门口。阳光穿透一层层树荫洒在地上,像一枚一枚崭新的铜钱,小丁就盯着撒了满地的“铜板”又做了一阵白日梦。身后三三两两的学生高谈阔论着走过去,他听不懂,也懒得操那份闲心。小丁没想过跟着升官发财,他原本就是被抓壮丁抓到李府去的——因为从前李玉堂要只身留在内陆,老丁实在放心不下,就从自己老家拎他出来,要他照料李玉堂。他哪做过伺候别人的苦差事,所幸李玉堂没熬过多长时间就撒手人寰。而紧接着他又被董建昌再次抓了壮丁,抓到学校看大门。

董建昌照日子给他发钱,他现在的生活居然比当初在李府还要舒心。

他眯缝着眼睛暗自琢磨等下还能再领多少,迎面走过来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人:“去招生委员会,是往哪个方向走?”

小丁逆着阳光正做美梦,忽然被人打断,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不知道,”他不耐烦地挥着手,像驱赶苍蝇一样:“你自己不会去里面问啊?”

谁知这人在他面前停住,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小丁这下更是火大,“哎我说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他翘起二郎腿,正准备发难。那个青年人却往旁边让了让——原本青年人的面孔完全隐藏在树荫里,往旁边一让,就站到了广州正午的日头底下。小丁这才看清:原来这人并不是要跟自己过不去,而是在仰头注视校门口那几个大字。小丁每天都要经过这个石头大门,所以早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而它对于一个外地的新生来说却很新鲜。

“我说你要进去就快进去,别杵在这儿——”小丁说着重新眯起眼睛,准备进入下一个美梦。

那位青年这时候才低下头看了他一眼。

 

——就那一眼,小丁没说完的牢骚猛地被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像,实在是长得太像了。他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怔愣愣盯住对方,连脖子都伸得老长——青年看过他那一眼之后,重新把目光投回到校门石牌上,那样仿佛云淡风轻的一瞥,似乎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小丁还在死死瞧着他看,他却不再看小丁,一拎手上的行李。小丁下意识地要去帮他,结果这位青年反倒比他的力气还大,一下子将行李甩过肩头,轻快的迈开步子走进校门。

金子一般的阳光洒在他背后,照的这人鲜亮而有活力。半点也没有沉疴病人的柔弱。小丁瞠目结舌地从板凳上站起身,远远目送他离开,直到那位青年混进来往的学生群中消失不见,他还在踮着脚尖张望。

 

那是民国十四年,东征北伐伊始,董建昌和他的部队并不在广州。

有句话说十年生死两茫茫,其实两个人若是真能再相见,十年生死又有什么关系?但他们隔着的又岂止是那十年。

 

把小丁吓了一跳的学生叫蔡英豪,来自上海。他入校的时间比别人晚了几个月,所以勉强算是个插班生。董建昌打完了淡水镇,辗转又去江西,等再回到广州学校的时候,已经到了来年三月。暮春草长,杂花生树,江南是轻淡墨色的烟雨,可到了广州就是金“秋”遍地。他还没踏进师部,就听说有人给他搞进来这么个插班生。

“谁找来的?”楚材始终留在学校,董建昌一进门劈头盖脸地问他。

楚材三缄其口:“推荐他入校的人同你不对付,我不能说。”

董建昌就在等他这句话,楚材相当于是不打自招。

“你既然知道还拿这事儿回来问我?”董建昌往沙发上一坐,“原先张万林的那几万号人逃的逃散的散,我收编了他其中的六千人,后来借给你们发展成新的边fang军——同为国民ge命,这我没有意见。但是你们给边防军找的那个第七路副司令,我不赞同;他推荐来的人,我更加不能接受。”


【双书记衍生|程李|董蔡】《长生门》(3,重生,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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