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意盎然

良知出走,逻辑辞世

【双书记】奇谈怪论·长明灯(中)

尾巴!尾巴!!!!!

墨尔本的风:

  长明灯(中)
  “还记得我们进门的时候,管家说过这位夫人在世时对赵大人的饮食起居无不亲力亲为吗?”
  李达康的眼珠子转了转:“所以你问他父母是否在世?”
  “对,”高育良点点头:“既然他一身上下全部的针线活都是夫人的手笔,那没道理像腰带这种东西却是从大街上买来的。这位大人全身的衣服都还算新,唯独腰带很有年头,但他并没有换掉,说明这腰带原本的主人对他有不可代替的意义,而且这个人还不是他的母亲。”
  “你是说,这位赵大人外面有人了?”李达康想想,又觉得不可思议:“可是他年纪轻轻就官至二品,这夫人听上去也通情达理,如果真要纳一房妾室也说得过去吧?而且夫人多年无出,就算是想将那女人扶正,也是名正言顺的。”
  “至少现在我们能够确定,这位夫人和自己丈夫间并不如外人看见的那般情投意合。”高育良顿了顿说到:“走吧,我们去见见这院子里其他下人。”
  李达康和高育良走进后院,听见有几个小厮神神叨叨的讨论府上闹鬼的事情,李达康朝那个方向白了一眼扭头冲高育良小声嘀咕:“要是鬼有那么容易见,我们还要费这么大劲干嘛?”
  “所以达康你更得抓紧时间呐,这魂魄滞留阳间太久,又没有‘贪嗔痴’三毒足以使自身转为恶灵,恐怕没几天就要魂飞魄散了。”高育良弯着眼睛摇摇头,明明在感叹时间紧迫却听着怎么都有种幸灾乐祸的意味。
  “地府收不着魂魄,倒霉的是你那个宝贝徒弟,又不是我!”李达康梗着脖子反驳道。
  他嘴上这样说,到底不乐意眼睁睁的见人家魂飞魄散,然而问了一大圈收获的也无非就是些赵大人夫妻间的肉麻往事。
  “我说你是不是搞错了?一条腰带而已,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兴许是人家什么远房亲属或者师母送的,也未可知。”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高育良问小厮要来一盏灯笼,提着它与李达康在花园里并肩行走。李达康抱怨不断,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你看,再大度的女子也不可能对丈夫常年佩戴情人绣的衣带无动于衷。为什么她不介意?因为这人对她完全勾不成威胁嘛!”
  高育良停下来:“对于大部分女子来说赠送衣带,实在太过亲昵了。即使是亲友,也有几分出格。”
  “所以说做人就是麻烦,这也出格那也出格的,明明是自己龌蹉不堪还非要赖别人不检点。”李达康愤愤不平的样子让高育良觉得有意思,这只傻狐狸虽然脑子一根筋脾气还暴躁得很,但心地却是极为良善,比起高育良之前见过的其他狐狸,简直叫人怀疑他是只错投了狐胎的家猫。
  “那你干嘛放着好好的狐狸不做,非要做人呢?”高育良打趣到。
  高育良往前走了几步,发觉李达康没跟上来便回过头寻他,见他朝自己看过来李达康突然怒气冲冲的朝相反的方向走远了。留高育良一个人在原地纳闷,怎么就又惹着这祖宗了呢?
  李达康跑哪儿去了,高育良倒并不在意——虽说这傻狐狸不通人情世故又毛毛躁躁,可到底有四五百年的道行傍身,再加上这里位于皇城四周干净得很,只要李达康不捅娄子哪儿有什么可担心的?
  不过李达康刚刚说的话却是提醒了高育良。但他也不急于求证,反而悠哉悠哉的回了房,在灯下读起自己随身携带的半本前朝史来。
  到了三更天外面下起雨来,雨声潺潺隔壁厢房却仍旧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高育良叹了口气合上书起身取了把伞,推开门正瞧见李达康现了原形傻呆呆的趴在对面那棵枇杷树的枝干上,红彤彤的尾巴跟团火球儿似的垂下来百无聊赖的晃来晃去。
  其实左右不过几十步的距离,纵使雨水再急没伞也不至于着凉得病,可惜李达康不仅性子像猫,就连这爪子不能沾水的毛病也一脉相承。高育良离他还有十几步时,见那枇杷树叶支撑不住雨水啪嗒一下浇在了李达康的头上,他瞬间弓起脊背连尾巴上的毛都竖起了来。
  这个场景实在太过有趣,以至于高育良撑着伞走到那棵枇杷树下还崩不住脸上的笑意,他朝李达康抬起一只胳膊。那只红毛狐狸呆了呆,沿着树干窜到了他的手上。也不见外,顺着高育良的胳膊攀上肩头用尾巴圈住他的脖子盘了起来。
  轻车熟路。反倒是高育良被他这一举动弄的有些不自在——高育良向来不太喜欢与旁人过分亲近,但转念一想,现在这样的李达康却也算不得一个旁“人”,便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李达康给高育良接回来,仿佛是消了气也不提之前为什么发脾气,转了个圈变作人形神神秘秘的低声说到:“我知道那条腰带是谁送的了!”
  李达康往花园里面走越想越气,气急了居然还有些委屈,铺了鹅卵石的小道硌得他脚底发痛,他把这也一并算在高育良头上,心里益发不快索性现了原形四次溜达起来。这一溜达不要紧,正巧撞见个在灯下做针线的女人。
  “我看得真真切切的,她绣的那块帕子和白天赵大人身上那腰带上的针脚一模一样!”李达康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他忙着举杯子喝水,不想手一抖水泼出来撒在高育良先前搁在桌上的那本旧书上。他这才注意到桌子上原本还放着本书,还没能看清上面写的字就被高育良慌慌张张的抢过去。
  他自知理亏又不肯轻易低头,半晌嘟囔了一句:“不过动动手指就能解决的事情,有什么大不了的?看你那小气劲儿!”
  高育良把书收进包裹:“这是我师尊临行前赠我的唯一一件东西。”
  “那你师尊可真小气!”李达康嘀咕到,见高育良变了脸色只得住嘴。他安静了一会儿,斜着眼悄悄打量打量高育良,看他脸色稍微有些缓和,又开口说:“没想到啊,那个赵大人人模狗样的,居然还干起了金屋藏娇的事情。”
  “如果我没猜错,那应该是赵大人的嫂子。”高育良抽出张凳子坐下,端起茶壶将另一只青白釉瓷杯斟满。
  李达康惊得张大嘴巴:“那不是更加无耻?”
  “你不是一向对三纲五常嗤之以鼻的吗?”高育良悠悠举起杯子泯上一口摇了摇头,本是上好的祁门红却偏偏配了寅时收的露水,反倒是弄巧成拙。
  李达康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究竟什么药,也不和他拐弯抹角:“再怎么说也是他哥哥把他养大的,抢自个儿兄弟的老婆算是个什么事儿啊?”
  “这位赵大人谈吐得体,又信奉儒家的礼义廉耻,我与他谈话亦觉得他虽世故却也不失读书人的气节……”
  “难道我错怪他了?”李达康疑惑的问到。
  高育良笑笑:“有贼心,没贼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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